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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麼才短短三個月,這股重生的愛情力量只剩下無趣的六個字「見面,作愛,回家」……







去年剛離婚的辛西亞說起最近的戀情,自三個月蜜月期過後,她和新戀人大約就保持著「見面,做愛,回家」的狀態。





比辛西亞小兩歲的30歲男人阿杰正在苦惱「怎麼跟百事達櫃檯的可愛女孩要電話」,聽到辛西亞的話,立刻震撼不已。



阿杰說:「現代的愛情都是這樣嗎?」語氣充滿不可思議,大抵還有些沮喪吧。



辛西亞是阿杰大學同系的學姐,兩個人感情一直很好。阿杰也陪伴辛西亞歷經老公婚外情的痛苦折磨,辛西雅離婚後,阿杰更目睹一段美麗的新戀情如何讓一朵憔悴的花又重新嬌豔綻放。



當時,阿杰多為學姊高興,更為見証了戀愛的力量,非常感動。為什麼才短短三個月,這股重生的愛情力量只剩下無趣的六個字「見面,作愛,回家」。



蘿貝卡轉述給我聽的時候,我笑出來。雖然我只見過阿杰兩次,印象卻極深刻,兩次他都非常認真地討論村上春樹、米蘭昆德拉的小說以及人生的意義。在酒吧談論這種題目,如果在30分鐘之內,我還可以接受,阿杰竟足足講了一個半小時。



「真是純情的男孩啊,他一定受到打擊了。」我說。

「沒錯,他是30歲的文藝青少年。」蘿貝卡嘆息。

「30歲還有這種男人,奇貨可居呢。」

「我一點也不想遇到這種奇貨,當朋友還不錯,是個純粹的男人。」

「阿杰一定認為女人很殘酷吧。」

「可能吧。不過,我了解阿杰受傷的心情,因為他還在為怎麼跟女生要一個電話而小心翼翼,辛西亞對於新戀情描述竟然這麼冷漠。」

「辛西雅並不冷漠,她只是很寫實啊,三個月的蜜月期算久了。」

「我還好,我以前的戀愛蜜月期也差不多三個月。」

「那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。」

「沒錯,妳說對了,五年以前的事了。」

「那時候,妳幾歲?」

「23歲。」

「我23歲的蜜月期也有三個月啊,現在有兩個禮拜就可以偷笑了。」

「真恐怖,蜜月期是隨年紀大小而成反比嗎?」

「最準確的說法是,隨戀愛經驗多寡而成反比。」



然後,我跟蘿貝卡都笑了,多麼不爭的事實啊。



初戀的時候,那種甜蜜度彷彿可以天長地久;再度戀愛的時候,蜜月期就有時間表;當戀愛次數越來越多,大家對愛情本質與彼此性格的辨識度,都成CSI鑑識專家。



辛西亞其實準確地描述了多數都會男女的戀愛模式:「見面,做愛,回家」。蘿貝卡補充另一種型態:「吃飯,喝酒,做愛,回家」。我說,這又有什麼不同。見面,包括:「看電影、逛街、吃飯、喝酒」。至於回家呢?



蘿貝卡說:「當然一定要回家,自己的家總是比較舒服,一個人睡也比較自在。」

我說:「如果他到妳家呢?」

「做完愛,把他趕回家……」蘿貝卡笑著:「這有點傷腦筋啦,所以我比較喜歡去對方家,這樣我就可以控制回家的時間。」

「哈,我比較熟悉自己的家,因為我有戀床症。而且又不是每天約會,如果第二天沒有事,偶爾一起睡,還好。」

「妳還要考慮第二天有沒有事喔?」

「當然啊。男人要留妳在家睡,也會考慮第二天有沒有事啊,比如上班,所以體貼一點的男人會?,等一等送妳回家;懶惰的就會說,我幫妳叫車。」

「哎呀,如果去旅館就不會有這種困擾。」

「那還是『見面,做愛,回家』啊,頂多最後的步驟是,各回各自的家。」



蘿貝卡忽然笑了:「阿杰如果聽到女人們竟然在討論這種問題,一定會抓狂。」

「其實很多男人都會討論這種問題,阿杰比較例外。」我也笑了。

「對啊,男人應該比較常思考,我跟這女人需要約會多久才可以上到床?」

「我有個男性朋友的底限是三次,如果跟一個女人約會了三次還無法上床,他就決定放棄追求這個女人。」

「真現實啊。」

「的確現實,不過,有些女人也一樣,只是大多數女人都比男人有耐性。」

「倒也是,如果有男人跟我約會幾次,卻沒有企圖心,我會以為他若不是Gay,就是有其他喜歡的對象。」

「如果妳遇到阿杰,搞不好半年都上不了床。」

「不要開玩笑了,世界上有這種純情男也很可貴啊。」

「我沒有說不可貴,他至少可以略平衡一下我們對身邊那些狡猾男的厭倦感啊。」

「我突然發現,即使我和一個像阿杰這樣的男人戀愛,最後的結果好像還是一樣——見面‧做愛‧回家。想想真悲哀,難道沒有別的事好做嗎?」

「有啊,你們可以一起看DVD啊。」



這時候,我跟蘿貝卡又一起笑出聲,隨即沉默了許久,決定喝完這杯酒就各自回家。上計程車前,我轉頭看著蘿貝卡。



「其實我很羨慕阿杰,還有那種純情的心境。」我說。

「我也是。」蘿貝卡說。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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